事实核查：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官员真的享有“联邦豁免权”吗？

白宫副幕僚长斯蒂芬·米勒告诉移民和海关执法局（ICE）的特工，他们受到法律保护，免于起诉，地方官员不能逮捕他们。

福克斯新闻主持人威尔·凯恩在10月24日的采访中质问了米勒。凯恩说，伊利诺伊州州长J.B.普利兹克（J.B. Pritzker）“谈到要干预和逮捕在伊利诺伊州的移民和海关执法局特工”。

凯恩问米勒，如果普利兹克州长试图逮捕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的特工，特朗普政府依据什么联邦权力可以逮捕普利兹克。

米勒说：“所有移民和海关执法局官员在履行职责时享有联邦豁免权。任何对你们动手动脚、试图阻止你们或试图妨碍你们的人都构成重罪。”

米勒表示，他的回答适用于任何地方或州官员“串谋或从事非法妨碍联邦执法部门履行职责的活动”。

在米勒发表评论的前一天，普利兹克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成立伊利诺伊州问责委员会，负责记录联邦执法行动，并将可能的违法行为移交地方和州级机构进行调查。芝加哥是特朗普政府打击移民的最新目标，执法人员已在那里逮捕了3000多人。

普利兹克在10月16日的一次采访中承认，“联邦特工通常享有联邦豁免权，但他们并不能免于联邦政府的问责和追究责任”。

他的声明不如米勒的声明那样全面，普利兹克指出，联邦政府可以起诉联邦特工。

移民执法人员与其他执法人员一样，在履行公务时享有广泛的保护。但这并不意味着如果他们违反州法律或联邦法律，就可以免于承担法律责任。

“联邦官员即使在值班期间，也不能完全免于州刑事起诉，”威斯康星大学州民主研究计划的律师布莱娜·戈达尔在7月17日的一份报告中写道。

当被问及此事时，白宫向“政治事实”（PolitiFact）指出，美国副司法部长托德·布兰奇于10月23日写给加州官员的一封信。

布兰奇写道：“司法部认为，任何逮捕正在执行公务的联邦特工和官员的行为都是非法的，也是徒劳的。”

他援引了多项联邦法律和条款，包括美国宪法的最高条款。法律专家表示，该条款限制了各州何时可以起诉违反州法律的联邦特工，但它并非赋予联邦特工绝对豁免权。

乔治城大学宪法学教授史蒂夫·弗拉德克在10月27日的通讯中写道，米勒的声明“显然是错误的”。

联邦政府可以起诉违法移民执法人员

联邦移民执法人员不能逍遥法外。

2024年，一名联邦法官判定一名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特工在南部边境对两人过度使用武力，并判处其联邦监禁。国土安全部监察机构官员对此案进行了调查。

联邦政府在法庭辩论中援引了其追究执法人员责任的权力。2010年，一名边境巡逻队员在南部边境枪杀了一名15岁的墨西哥男孩后，司法部在2019年提交给最高法院的一份简报中表示，联邦政府会调查有关执法人员过度使用武力的指控，“并在适当情况下提起联邦刑事诉讼”。

非政府组织也可以就联邦政府特工的行为提起诉讼。芝加哥的几个团体，包括一些新闻机构，起诉了特朗普政府，称联邦特工“蓄意且持续地使用极端残暴的手段来压制新闻媒体和民众”。

在这种情况下，联邦地区法官萨拉·埃利斯下令，除非有人构成直接威胁，否则移民执法人员不得使用催泪瓦斯和其他防暴手段。如果执法人员要使用催泪瓦斯，则必须先发出口头警告。

此前有报道称，执法人员没有遵守法院命令，埃利斯法官随即命令负责芝加哥联邦移民行动的高级边境巡逻官员格雷戈里·博维诺每周工作日晚上都要与她会面，汇报执法人员与公众发生的所有冲突。此后，联邦上诉法院暂时中止了埃利斯法官的命令。

弗拉德克写道，即使特朗普政府不调查或起诉可能违反法律的移民官员，但这并不意味着联邦政府没有权力这样做。

普利兹克表示，他所在州的委员会旨在记录未来可能被起诉的行为。

州政府并非被禁止起诉联邦特工

如果移民执法人员违反州法律，州政府也可以对其提起诉讼。但是，存在一项被称为“最高条款豁免权”的限制，该条款源于美国宪法，规定联邦法律优先于与之冲突的州法律。

联邦特工免受州政府起诉的保护可以追溯到1890年最高法院的一项裁决。当时，奉命保护最高法院大法官的美国法警大卫·尼格尔开枪打死了一名袭击大法官的男子。加利福尼亚州逮捕了尼格尔，并以谋杀罪起诉他。最高法院裁定，由于尼格尔当时正在执行公务，因此该州无权起诉他。

一般来说，如果联邦特工的行为得到联邦法律授权，并且这些行为对于特工履行职责而言是“必要且适当的”，那么联邦特工将受到保护，免于州政府的起诉。

1990年，一家联邦法院裁定，一名海关官员在执行缉毒任务期间超速行驶，免于州政府的指控。法院认为，该官员的行为符合美国法律，并且有理由认定超速行驶是履行职责的必要之举。

但1990年，一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在北卡罗来纳州驾驶军用车队车辆时发生车祸致人死亡，但他并未获得豁免权。

“简而言之，虽然最高条款豁免权赋予联邦官员免受州起诉的部分保护，但这种豁免权并非绝对的，”戈达尔写道。

与米勒的说法相反，弗拉德克写道，“地方或州政府当局逮捕他们有合理理由相信犯有州级罪行的人，并不构成重罪”。

如果一个州对联邦移民官员提起诉讼，法院将不得不确定该官员是否有理由认为这些行为是履行联邦职责所必需的。

“这当然是一个相当宽容的标准，”弗拉德克写道。“但这绝不是免于起诉的通行证。”

我们的决断

米勒说：“所有移民和海关执法局官员在履行职责时享有联邦豁免权。”

与其他执法人员一样，移民执法人员在执行公务时享有广泛的法律保护。但如果他们违反州法律或联邦法律，则不能免于起诉。

联邦政府可以而且确实会起诉违法的联邦官员。

如果执法人员在履行公务的合理范围内行事，各州就不能因他们违反州法律而对其提起诉讼。但这些限制并非绝对。

这种说法包含一些事实；联邦移民执法人员确实享有一定的豁免权，免于州政府的起诉。但这种保护并不像米勒所描述的那样全面，给人以不同的印象。联邦执法人员可以而且确实曾被各州起诉。

我们认为米勒的说法基本不实。